公共债务持续上升家庭债务规模扩大 欧洲后续面临去杠杆挑战

公共债务持续上升家庭债务规模扩大 欧洲后续面临去杠杆挑战

本报记者项梦曦

今年以来，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各国财政收入减少、开支持续增加，导致全球政府债务规模急剧上升。其中，又以欧洲的债务风险最为突出。欧盟统计局数据显示，目前欧洲多数国家债务率已经超过2009年末欧债危机发生初期的水平，即使是欧元区财政预算纪律最为严明的德国，巨额债务支出也成为一大困扰。与此同时，欧洲家庭债务问题也引发担忧。欧洲央行警告称，家庭债务问题已成为欧洲金融体系可持续性风险之一。无论从宏观还是微观层面，欧洲债务都已亮起“红灯”，疫情过后如何逐步去杠杆，将成为政策制定者们面临的一大挑战。

欧盟统计局当地时间9月8日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二季度，经季调后欧元区国内生产总值（GDP）终值为环比下降11.8%，欧盟GDP环比下降11.4%，两项数据均创自1995年有记录以来最大降幅。事实上，2019年，欧洲经济增速已经出现下滑，特别是作为欧洲经济“领头羊”的德国，在2019年就出现了明显的经济增长疲软迹象。而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让欧洲经济雪上加霜，疫情迫使欧洲各国打破财政紧缩战略，转向以高举债刺激经济增长的思路，这使得欧洲债务违约风险逐步上升。

公共债务与国内生产总值（GDP）之比一直被视作一国经济发展前景的决定性指标之一。这个指标是一国还债能力的有力参考。“60%”是欧盟规定的公共债务占GDP比例的上线；“90%”是公认的发达国家公共债务占比的警戒线。目前，不少欧洲国家已越过了这条警戒红线。数据显示，全球公共债务占GDP比例最高的10个国家中，欧洲占了6席。

刚刚走出欧债危机的希腊公共债务率目前已经超过200%，且债务规模仍在扩大。希腊公共债务管理局本月初宣布，将发行价值15亿欧元的10年期债券，预计收益率为1.5%，以增强国家现金资源。这是希腊年内第4次、疫情期间第3次通过国际市场融资。此外，意大利、葡萄牙、比利时和西班牙的公共债务率均已超过100%。其中，意大利和西班牙有大量债务到期，其主权债务违约风险相对较高。

欧洲经济的“两架马车”德国和法国也深陷债务泥沼。德国副总理兼财政部部长奥拉夫·肖尔茨日前表示，今年可能会增加至少800亿欧元的债务，以支撑对抗疫情的刺激和救助举措。这意味着，2020年到2021年，德国公共债务与GDP比例可能会从2019年的低于60%，激增至77%左右。虽然最终的预算数字还有待德国政府内部商议，但为了达到借债目标，今年德国联邦政府已暂时取消了联邦借贷的上限，这显示出了其国家财政策略的转变。法国的情况更不容乐观，评级机构惠誉预计，今年法国公共债务在其GDP中所占比例将升至115.3%，2021年将升至115.9%。而去年年底，这一数字为98.4%。

与欧洲大陆隔海相望的英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英国国家统计局本月发布的数据显示，英国公共债务余额已经超过了两万亿英镑，达到2.004万亿英镑，为1961年以来首次超过英国GDP。在债务快速增长的同时，英国GDP却出现大幅下跌，二季度GDP同比下降20.4%，这也意味着赤字将持续扩大。

值得注意的是，在公共债务持续上升的同时，欧洲家庭债务的规模也在扩大。事实上，自欧债危机后，欧洲家庭债务就开始快速膨胀，而疫情的暴发进一步加剧了南欧和中东欧地区的家庭债务问题。欧盟统计局的数据显示，欧盟家庭债务在6月份已经达到了6.7亿美元，比上一个月增长了约3.75%。其中，家庭债务规模最大的爱尔兰、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家庭债务占GDP的比例已分别攀升至120%、100%和90%。即使是在德国、奥地利等财务状况较好的国家，家庭债务问题同样存在。奥地利债务咨询机构组织副主任凯梅特·米勒表示，在奥地利的一些省份，疫情期间寻求债务咨询的人同比增长了40%。欧洲消费者债务网站（ECDN）的研究显示，欧洲目前约有10%的家庭存在无法偿还贷款的债务问题。该机构表示，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这一数字有可能攀升至20%。欧洲基金会警告称，家庭债务在其增长过程中，会逐步造成金融体系风险集中，使得经济的脆弱性不断加强。受此影响，在面对外生冲击时，经济基本面将迅速弱化，政府财政弱化与银行流动性紧缩互相交织，极端情况下将引发主权债务危机。

对于欧洲而言，短期看，无论是眼下家庭因借贷陷入财务风险或是政府财政因大规模举债而降级，都比任由经济陷入长期的衰退要好得多。但从长远来看，巨额的债务将为欧洲金融系统带来不小的挑战。尤其2020年是欧洲各国主权债务偿还的高峰期。从未来几年欧洲各国国债到期规模来看，2020年4月到12月累计到期规模将达到1.49万亿欧元，占未到期总债务规模的比重达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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