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石头科技：股东集体后撤 资本泡沫被戳破？

疯狂的石头科技：股东集体后撤 资本泡沫被戳破？

本报记者/曲忠芳/李正豪/北京报道

“科创板第一高价股”石头科技（688169.SH）的资本“泡沫”正在被戳破。

2月22日，即石头科技IPO一周年后，占总股本超过40%的限售股票迎来解禁期，该公司抛出了一份股东减持计划，10名股东拟通过询价转让、集中竞价或大宗交易的方式减持其所持有的公司股份合计不超过739.8万股，减持股份占公司总股本的比例合计不超过11.10%。按石头科技2月22日收盘价966.02元/股计算，上述减持规模超70亿元。

《中国经营报》记者注意到，此番减持的股东可谓是“全明星阵容”，既有高榕资本、启明创投两家机构资本，也有顺为、天津金米两家“小米系”资本，更有石头科技的董监高（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的合称），作为员工持股平台的“石头时代”也减持近四成，另外还有非董监高的自然人股东。

大规模限售解禁，再加上股东“整齐划一”的减持“套现”动作，石头科技的股价自2月22日起跌破千元大关，当日跌幅近13%。业界指出，石头科技的股价存在较大的下行空间，之前其凭借“小米生态”的标签、靠机构资本重仓股价得以强劲增长，如今当“泡沫”被戳破，更需要修炼“内功”才能走得长远。

四类股东集体后撤

按照相关规定，IPO之前股东所持有的公司股价，自股票上市之日起有12个月的锁定期，锁定期内持股方不得将股份转让交易。

石头科技自2020年2月21日登陆科创板，股价一路走高，今年1月26日，该公司股价一度冲至1262.62元/股，相比271.12元/股的发行价大涨365.7%。随着2月22日解禁后首个交易日到来，在当日公布减持计划之前，资本市场就已闻风而动，当日跌幅接近13%，报收966.02元/股，创下上市以来最大跌幅。随后三个交易日里，收盘价均未再站上千元高位。截至2月25日，石头科技股价报收970.42元/股，总市值为646.95亿元，市盈率为58.81。

从石头科技抛出的股东减持计划中，参与减持的10名股东分别是石头时代、丁迪、高榕资本、启明创投、毛国华、吴震、万云鹏、张志淳、顺为资本、天津金米。

需要指出的是，这10名股东大致可以分为四类：第一类是机构资本，包括高榕资本、启明创投，两家分别参与了石头科技的B轮、C轮融资，此次减持不超过总股本的1%，分别占各自持股的19.79%和22.79%；除此之外，无锡沃达、CITY-SCAPE Pte. Ltd两家机构资本也在减持行列，但持股未超过5%故无须披露减持计划。第二类是“小米系”资本，分别是顺为资本、天津金米，合计持有石头科技18.53%的股份，顺为资本、天津金米分别计划减持各自持股的7.78%、22.46%。第三类是石头科技的董监高成员，包括公司董事、副总经理毛国华、吴震、万云鹏及监事张志淳，四人减持合计不超过总股本的2.06%。另外，作为员工持股平台的“石头时代”持有石头科技总股本的7.50%，此次计划减持比例不超过2.79%。据披露，毛国华也通过“石头时代”持股，并未计算在个人持股数量中。第四类则是自然人股东丁迪，其在石头科技成立时就已入股，减持个人持股的25.32%，不超过总股本的1.50%。

产经观察家丁少将指出，石头科技股东尤其是内部高管减持比例较大，这不免给投资者带来疑问——这家公司的未来是否被看好？这种恐慌情绪，直观地反映在股价的波动上。从目前的市值、市盈率来看，该公司在资本市场明显偏离了正常价值，股价存在较大的下行空间。

“从业务层面上来说，与扫地机器人领域龙头企业科沃斯相比，石头科技显然在技术研发、品牌、产品的丰富性等方面都存在一定的差距，高市值显然不太正常。”丁少将如是表示。

一直以来，石头科技都受到资本市场的热捧，上市后股价走势强劲，离不开其身上的“小米生态”标签。艾媒咨询CEO张毅指出，对于资本市场而言，当小米系甚至内部高管都纷纷减持，市场必然出现波动，这并不令人意外。

能否再站上“千元股”？

在抛出股东减持计划前，石头科技还发布了未经会计师事务所审计的2020年业绩快报，去年该公司营收达到45.3亿元，同比增长7.74%；利润总额为15.6亿元，同比增幅为68.61%。石头科技方面表示，去年自有品牌销量进一步提升，同时海外自建渠道扩张，还收到了相应的政府补助，从而提升了盈利能力。

张毅指出，从扫地机器人这个品类及所处行业来说，技术门槛并不高，目前市场竞争非常激烈，除了老牌扫地机厂商科沃斯（603486.SH），还有海尔、美的等家电企业。整体来看，扫地机器人的消费市场需求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消费群体基本以年轻用户为主，实际扫地功能的效果并不算理想，所以企业的发展有赖于整个市场需求的带动。

石头科技旗下的主营业务是扫地机器人，早在2016年9月推出“米家智能扫地机器人”，随后又于2017年、2018年先后推出自主品牌“石头”“小瓦”。其中后者产品定位偏入门级市场。在石头科技官网中，产品展示以“石头”扫地机器人系列为主，几乎没有小瓦扫地机器人产品的身影。

石头科技与华米科技、云米、九号公司一样都是“小米生态”内的已上市公司，产品定位IoT（物联网）领域。所谓“小米生态”是指由小米投资的独立运营公司，非小米子公司，小米在这些生态公司中的角色是集股东、客户、销售渠道于一身，这种“批发”上市公司的模式屡被外界称道。当小米生态企业上市募资后，普遍面临的一大考验在于“去小米化”。

记者查阅石头科技的招股书看到，在石头科技的营收中，小米的贡献占比从2016年时的100%到2017年时的90.36%，在2018年、2019年分别下降至50.17%、33.59%。

不过，对于“去小米化”，石头科技官方似乎并不愿意强调，其相关负责人回应称，石头科技与小米的关系定位是“战略合作关系”。石头科技在技术、采购和产供销等方面均具有独立性，不对小米构成依赖。另一方面，米家智能扫地机器人定位于大众市场的家庭扫地机产品，石头科技的自有品牌主要定位于消费市场的中高端领域。

互联网分析师于斌认为，小米生态在“批发”上市公司方面，似乎正在形成一个产业，做完一家再去做下一家，在做的时候并不是特别注重技术创新，更多地注重故事包装以及营收利润等。

丁少将则指出，小米生态孵化的这几家企业，前期借助小米的资源扶持，但向成熟期走的时候都面临“去小米化”的课题。拿石头科技来说，自身有“去小米化”的动机，小米旗下有自主品牌的扫地机器人产品线，未来小米或不排除会主动退出一些IoT（物联网）业务的可能性。对于创业公司来说，需要考虑是融入小米“朋友圈”借力迅速成长，还是要做一个没有强烈小米标签的自主品牌。

而在张毅看来，未来石头科技想要持续壮大，关键的动力一是来自于自主知识产权，尽管石头科技与科沃斯的市值相当，但在自主知识产权的积淀上并不在一个层级；二是丰富和拓展新的产品业务线，摆脱对小米渠道等的依赖。总体来说，在营收、利润、行业地位上其还要向资本市场证明自己的实力，否则只围绕概念做文章，显然是不现实的。

前述石头科技负责人表示，石头科技正逐步发力拓展海外销售渠道，除了通过与福州紫光、慕晨、俄速通等国内跨境电商企业合作，目前已在美国、日本、荷兰、波兰等地设立了海外分公司，来抢占海外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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