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航空王煜：中国航空客运的黄金十年才刚开始

原标题：会见企业家|春秋航空王煜：中国航空客运的黄金十年才刚开始

只要疫情情况好，中国航空客运的黄金10年才刚刚开始。

近日，全国政协委员、春秋航空董事长王煜在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专访时谈及中国航空客运市场走势作出上述判断。

“2020年真的很不容易。”王煜在采访的一开始这样感叹。受到疫情影响，春秋航空在2020年抗疫、生产、自救不停歇。

值得一提的是，春秋航空在全民航范围内率先承诺，在春秋所有的航线航班上，免费承运救援物资。在整个疫情期间，春秋航空是全民航免费承运救援物资最多的航空公司。到去年2月份复工复产的时候，又在全民航第一个贴出了复工海报，同时在全民航最早开放了启动面向湖北籍的招聘面试工作。

王煜告诉澎湃新闻记者，看到现在流量逐渐恢复，加上疫苗好消息不断，他对整个后期非常有信心。未来，国际航线依旧是春秋航空的发展重点，同时，他也看到三四五线市场是中国民航业发展非常大的腹地市场，春秋航空将继续发力、继续深耕。

王煜预计，中国的航空市场恢复将较国际更快，可能在2022年就能达到甚至超过疫情前整个民航的发展数据。与此同时，虽然可能在一两年以内，民航票价水平依旧会呈现较低态势，但等到国际线恢复后，票价水平会逐渐恢复到正常水平。

作为民营企业的掌门人，疫情从去年暴发到如今零点散发，王煜从中总结了2点经验：一是企业经营要长期经营、稳健经营，在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稳健的风格。二是要关注主业、实业，做自己擅长的，做自己看得懂的。“扎根自己的熟悉的领域，我觉得相对来讲困难会比较容易克服。”

以下澎湃新闻记者与春秋航空董事长王煜的对话实录（略经整理）：

澎湃新闻：2020年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你在履职方面有何感受？

王煜：

2020年真的很不容易。整个国家、整个社会都很不容易。我们一开始主要在防疫、抗疫、生产和自救。在年初的时候，马上转成了抗疫的模式。

当时我们接到中国驻日本大使馆的要求，很快安排了一个航班把滞留在日本东京的中国湖北籍游客接回国内；在全民航范围内率先承诺，在春秋所有的航线航班上，免费承运救援物资。所以在整个疫情期间，我们是全民航免费承运救援物资最多的航空公司；到2月份复工复产的时候，我们在全民航第一个贴出了复工海报，同时在全民航最早开放了启动面向湖北籍的招聘面试工作；在3月份的时候，针对最美的逆行者、白衣天使，我们还送上礼包，让他们在流血流汗的同时也能够得到一些心理上的安慰，知道背后有人民在支持。同时，我们也开启生产自救，包括航线恢复。

随着我们国家整个抗疫工作的顺利开展，到四五月份的时候，疫情开始有明显的反转。航空市场差不多从那个时候开始逐步向好。原先我们的航线大概百分之三四十左右都是国际航线，当时国际因为“五个一”政策，很多国际航线不能飞了，所以我们把当时大约百分之四十的运力很快转移到国内来，往国内的三四线城市转，在这方面新开了20多个航点、增加了80多条航线。所以在疫情期间我们的恢复也是非常快。

但是到了去年年底，包括今年冬天的时候，因为疫情的反复又碰到一些困难，包括今年春运，很多人说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但是过了春节，随着我们国家抗疫工作又取得一个很好的进展，这些天来流量恢复得非常快。加上现在有疫苗出来了，所以我们对整个后期非常有信心。

澎湃新闻：今年两会，你带来了哪些提案？请具体介绍下。

王煜：

我今年的议题围绕扶贫展开。

第一个提案我建议对口支援，把我们东部地区的一些经济开发区的方式方法，能够带到我们的西部去，把我们的产业能够带到西部去。一方面帮助原来一些可能资源禀赋不适合东部地区的产业，转移过去，同时也带动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而且我们有些产业，如果不是转移到中国的中西部地区，就可能会转移到东南亚等国外去，我觉得还是应该留在国内，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还有一个提案是关于营商环境，希望把我们东部很多非常好的营商做法，能够复制到西部去，比如我们上海的店小二精神、一网通办。因为很多企业将来要到中西部去发展，到中西部去设厂来解决就业，所以希望帮助他们在中西部的营商环境能够进一步提高，使这些企业能够更愿意去那边，更好地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

澎湃新闻：航空业这两年受到疫情冲击大，春秋航空是如何抵御风险的？

王煜：

一方面我们在也是响应号召，做好防疫工作，因为只有做好了，才有航空业的复苏。另一方面也发动我们的干部员工积极作为，我们19级以上的干部主动要求减薪，跟公司站在一起。同时我们也在积极地开拓航线，把我们以前大量做的航线研究，基于我们之前做的IT系统，很快地实现转化。所以我们到5月份的时候，增加了47条航线。

现在因私是我们的主要客群，由于因私消费在疫情里面受到的影响比较小，同时亲情的交往也因疫情加强，所以我们看到这块市场的复苏非常快。特别是中国的三四五线城市，我们飞了很多航线，结果想不到的好，也是再一次证明了我们中国的整个大循环，特别是国内循环的磅礴的后续潜力。

澎湃新闻：现在国际的形势还是很不明朗，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在国际航线方面节奏还是会适当放慢一些？

王煜：

国际来看，我们对长远还是很看好的。因为疫情总会结束，而且现在看来，可能中国会在全世界率先结束。另外我们还要参与国际大循环，加上中国加入了RCEP，RCEP所涉及的东北亚地区、东南亚地区，都是我们航线密度比较高的一些地区。所以在后面我们觉得国际航线还是我们的发展重点。

澎湃新闻：国内市场方面，你刚提到，我们接下来会在国内三四五线城市发力，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会比较重视开拓这样的支线市场？

王煜：

对。因为中国市场非常大，我们去年飞了很多，像茅台、中卫、敦煌、嘉峪关、喀什、克拉玛依，这些地方我们发现市场需求都是非常大。当地的老百姓收入提高，也非常希望能够跟发达地区建立更多的联系，更多的交往。所以我觉得后面这类市场其实是我们中国民航业发展的一个非常大的腹地市场。

澎湃新闻：你去年带头做起了直播带货，怎样看待这一新兴手段？对航司带来的正面效应有多大？未来这一方式是否还将持续？

王煜：

直播我觉得非常好，原先我们开辟新航线，要一个个地方去跑，那么这个时间效率没那么高。去年四五月份一下子开通了几十条航线，不可能一个个地方去跑了，所以我们通过直播的方式，在第一时间把我们的航线产品进行了宣传和拓展。航班客座率非常好，所以证明了这个方式是非常有效的。

另外因为我们的消费者年纪都比较轻，我们的乘客平均年龄28.9岁，不到30岁，所以我们也是针对我们的消费者所喜闻乐见的方式来进行产品设计，进行我们的宣传。所以我觉得类似像直播这样的方式，非常符合他们的需求。今后我们除了直播之外，还会通过抖音等方式，大量进行宣传。我们的消费者，他们喜欢什么方式，我们就用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途径来向他们进行展示。

澎湃新闻：你对接下来国内航空客货运市场走势分别有何判断？

王煜：

客运方面，我觉得只要疫情得到有效控制，中国整个市场的需求是相当大。以2019年为例，我们国家总共是6亿多人次的出行，人均算下来只有0.47次，跟发达国家比，只有人家的1/6、1/7，因此我们市场的潜力还是相当巨大。所以我觉得航空客运只要疫情情况好，黄金10年才刚刚开始。

货运方面，因为我们主要是腹舱，随着一些三四线城市的开辟，原先这个地方它是没有航班的，我们这些航线开辟以后，物流能够更方便地到达他们这边，他们那边有些对时效要求很高的产品能够很快运出来，所以其实也能够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

澎湃新闻：新冠疫苗的运输能为航空货运带来多大增量？

王煜：

疫苗反正国家有需要我们随时响应。总体来讲，因为现在国内整个的地面交通非常发达，不管是铁路还是公路，整个冷藏保鲜的体系非常好。所以我觉得基本上国内的疫苗运输，基本上都会通过地面，而且我们国家的疫苗保温要求，地面的设备完全能实现。空中我觉得主要还是国际，空运对疫苗国际运输会带来很大的帮助。

澎湃新闻：站在现下这个时点来看，你认为中国的民航客运将在何时能恢复到疫情前水平？

王煜：

根据IATA在去年上半年的时候统计，预计最早2024年恢复到疫情前水平。我觉得中国会快得多，中国可能2022年就有可能达到甚至超过疫情前的整个民航的发展数据。

澎湃新闻：国内许多航司在疫情期间推出了“随心飞”产品，包括春秋在内，你如何评价此类产品对航空公司业绩的作用？

王煜：

航空业在疫情情况下，通过各种方式进行自救，来刺激市场需求的一种方式。我们一直是低价，有9元、99元，本身也是一种让客人随心飞的方式。通过套票的方式也是非常好的，所以在去年6月份，我们也很快推出了我们的随心飞，同时在10月份的时候，我们又推出了2.0的产品，后面还会不断推出3.0、4.0产品。我觉得这些都是非常好的一种尝试和创新。后面不仅随心飞，我们还有各种各样的产品，只要满足消费者的需要，都会加紧来研制，加紧来迅速投放市场。

澎湃新闻：现在国内票价水平还比较低迷，在有些线路上甚至比不过高铁票价，你怎么看这种现象？

王煜：

航空行业的供给是比较刚性的，当需求端发生比较大的变化的时候，票价就会马上体现出这种变化。从目前来看，只要国际航线没有很快恢复，那么国内的票价水平应该讲会处于比较低的水平。可能在一两年以内，特别在今年，水平还是会比较低，等到国际的恢复了，我觉得票价水平肯定会恢复到正常的水平。

澎湃新闻：预测下中国国内航空票价水平将呈现怎样的走势？

王煜：

一个取决于国内的大循环，另外也取决于国际航线的恢复，取决于整个市场需求的增长情况。

澎湃新闻：春秋航空在2018年参与南航混改，这些年过去了，给春秋航空带来了哪些变化？目前混改进行到什么阶段？

王煜：

我们跟南航表达了双方的一种合作意向。但是因为去年和今年都在忙着自救，所以还没有再进一步往这边深入的一些具体举措。（未来还将更加深度参与南航或者其他国企混改吗？）我们也是非常积极地参与混合所有制的改革，只要有这种需求，我们也是乐于参与。跟南航到后面还要根据具体情况，根据当时的我们的经济情况，根据当时双方的一些需求情况来看。

澎湃新闻：作为民营企业的掌门人，疫情从去年暴发到如今零点散发，你从中有何感受？

王煜：

第一，企业经营还是要从长期经营，比较稳健经营，在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这种稳健的风格。第二要关注主业、实业，做自己擅长的，做自己看得懂的。扎根自己的熟悉的领域，我觉得相对来讲困难会比较容易克服。

澎湃新闻：过去这一年，你是否感受到营商环境的变化？具体有何体会？

王煜：

这两年来上海营商环境的变化，民营企业家大家在私下里交流的时候，都非常认可，非常感激这些年的营商环境的一个提高和改善。像去年疫情来了以后，动作非常快，不仅各级政府到企业来调研，很快市里、区一级、县一级的政策出台，我觉得这种反应速度很快，力度都很大，而且非常精准。这个反映了我们的营商环境，我们的店小二的意识，让企业非常有信心在之后上海的经济建设、整个服务国家的中心任务里进一步去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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