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瓴易诺青最新演讲:这些公司的疫苗有望在年底前获批,三叶草的新冠疫苗可能是匹黑马
“新冠疫苗总体来讲有5大类技术路线:第一是灭活疫苗;第二是腺病毒载体疫苗;第三是重组蛋白疫苗;第四,核酸疫苗,这里包括了mRNA和DNA疫苗;第五,减毒疫苗。”
“灭活疫苗的代表性企业,有中国生物集团和科兴生物,使用后产生的中和性抗体水平在100左右。”
“当前科兴在巴西、孟加拉国,中生集团在阿联酋已经进入了三期临床,如果进展顺利,有望在2020年底之前获批。腺病毒载体的疫苗代表企业有康希诺生物和阿斯利康。”
“阿斯利康的腺病毒载体疫苗是全球最快进入三期临床的,预计最快在9月份可能获得部分数据,获得紧急授权使用。”
“重组蛋白疫苗的代表企业主要有三叶草、智飞生物和Novavax ,Novavax疫苗的中和性抗体滴度在三四千左右,这个数据是目前为止在人体临床实验里中和性抗体滴度最高的。这个疫苗目前在二期临床,有望在2021年上半年获批。”
“三叶草这个有点特殊,它们是利用“蛋白质三聚体化”的专利技术平台,成功研制了“S蛋白-三聚体”的疫苗,保持了新冠病毒s蛋白天然三聚体的结构和抗原性。正在澳大利亚开展一期临床试验,这个很可能是匹黑马。”
“全球目前进度最快的是Moderna,在今年5月进入了二期临床,7月底又进入了三期临床,是第一个进入三期的mRNA疫苗,预计今年年底可能获批。”
以上,是高瓴资本联席首席投资官、合伙人易诺青近日在高瓴HCare全球健康产业峰会上,就新冠疫苗的研发进展,分享的最新精彩观点。
易诺青介绍了当下五大类新冠疫苗的代表公司,以及全球新冠疫苗的研发进展情况。
在对话环节,易诺青与中国工程院院士王辰、百济神州创始人王晓东、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进行对话,探讨了中国新药研发、人才培养等问题。
聪明投资者整理了易诺青演讲全文和对话精彩内容,分享给大家。
新冠疫情在全球范围内还丝毫见不到减弱的迹象。治疗性的特效药目前来看也很难出现,最好的解决方案应该还是疫苗。接下来我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全球新冠疫苗的开发进展。
新冠疫苗的五类技术路线
这一页我们大概介绍一下新冠疫苗的种类,还有他们的分别的特点。
新冠疫苗总体来讲有5大类技术路线:
第一是灭活疫苗;
第二是腺病毒载体疫苗;
第三是重组蛋白疫苗;
第四,核酸疫苗,这里包括了mRNA和DNA疫苗;
第五,减毒疫苗,减毒我们今天这里就不介绍了。
活疫苗最大的特点就是安全性好,成本低,临床进展快,腺病毒载体疫苗的安全性也非常好,有效性需要等待三期临床结果来验证。
其他的优势还有成本比较低,进度快。重组蛋白疫苗在安全性、有效性和成本等方面都是比较优秀的。
mRNA疫苗目前看到了初步的疗效,安全性还有待进一步验证。生产成本相对比较高,但应对新冠病毒突变的能力比较强,而且不需要其他的佐剂,mRNA本身就是非常好的佐剂。
DNA疫苗方面,全球只有少数公司进入了临床,其中包括Inovio。
灭活疫苗代表性企业有中国生物集团和科兴生物
进展顺利有望在2020年底之前获批
我们来介绍一下灭活疫苗,还有腺病毒载体疫苗的基本情况。
用于对比新冠疫苗的主要指标,包括疫苗的保护效果、药效的持久性,还有安全性。
目前,保护效果主要看中和性抗体的滴度,药效的持久度指标主要看T细胞免疫是否被激活,安全性方面我们主要关注发烧情况。
在这里我们要注意的是,因为实验方法和条件的不同,中和性抗体滴度如果是相同数量级,可能无法直接比较其优劣性。如果差别一两个数量级,还是有显著临床差异的。
灭活疫苗的代表性企业有中国生物集团和科兴生物,使用后产生的中和性抗体水平在100左右。
铝佐剂辅助的灭活疫苗能否激活T细胞免疫,以及保护时长还不太确定。目前数据显示此类疫苗的安全性非常好,进一步的数据会在8月底披露。
当前科兴在巴西、孟加拉国,中生集团在阿联酋已经进入了三期临床,如果进展顺利,有望在2020年底之前获批。
腺病毒载体的疫苗代表企业有康希诺生物和阿斯利康,主要针对全长s蛋白,能产生8种类型左右的中和性抗体。
康希诺的二期临床数据显示,腺病毒载体疫苗能够刺激T细胞免疫,这一点非常突出。
阿斯利康也获得了T细胞免疫,同时也可以获得相对较高的抗体滴度,大概在200左右。
阿斯利康的腺病毒载体疫苗是全球最快进入三期临床的,预计最快在9月份可能获得部分数据,获得紧急授权使用。
这一页我们简单介绍一下康希诺生物和阿斯利康的疫苗临床数据。
康希诺生物的疫苗能够激活T细胞免疫,左上图显示p值非常小,为0.001,说明非常显著。预示此类疫苗如果有效,保护效果可能持续相对比较长的时间。
安全性方面,高剂量组出现了8%三级发热,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科兴生物测试康复患者早期中和性抗体滴度在20~60左右,小鼠模型是1500,大鼠是2000,猴子是60,但是在猴子的攻毒实验中,中和抗体迅速爬到了200~400。
Novavax疫苗有望在2021年上半年获批
三叶草的新冠疫苗可能是匹黑马
这一页我们简单介绍一下重组蛋白疫苗和DNA疫苗。
重组蛋白疫苗的代表企业主要有三叶草、智飞生物和Novavax。
Novavax疫苗的中和性抗体滴度在三四千左右,这个数据是目前为止在人体临床实验里中和性抗体滴度最高的。这个疫苗目前在二期临床,有望在2021年上半年获批。
国内的重组蛋白疫苗采用了不同的抗原设计,总体上中和抗体滴度都很高,智飞生物的疫苗进入了二期临床。
三叶草的重组蛋白疫苗在一期临床,预计在明后年可以获得大规模使用。智飞生物重组蛋白疫苗在猴子实验中的中和性抗体可以达到2000。
三叶草这个有点特殊,它们是利用“蛋白质三聚体化”的专利技术平台,成功研制了“S蛋白-三聚体”的疫苗,保持了新冠病毒s蛋白天然三聚体的结构和抗原性。正在澳大利亚开展一期临床试验,这个很可能是匹黑马,我们拭目以待。
DNA疫苗方面,目前只有Inovio联合国内的公司艾棣维欣在开展一期临床,临床前的小鼠模型中和抗体滴度是100。
这一页我们来看一下Novavax和Inovio的临床数据,Novavax重组蛋白疫苗在小鼠模型中的抗体滴度达到了1万,狒狒35天的中和抗体滴度也达到了1万。在食蟹猴中也是1万。
本周报道Novavax重组蛋白疫苗的一期临床数据中,5微克的剂量对应的抗体达到了3900,25微克的抗体滴度达到了3300,分别是4.0和3.4倍于康复病人体内中和抗体滴度的水平。
除了抗体滴度高,Novavax一期临床数据还证实了含有皂苷的佐剂非常明显地激活了Th1的细胞免疫,预示疫苗的保护时长可能会比较长,同时又避免了Th2细胞免疫的激活。根据公司的假设,预期ADE的风险也比较小。
Inovio使用的是全长s蛋白的DNA疫苗,它鉴定出了9个T细胞表位,其中只有6个在RBD区域,3个不在,理论上预示着s蛋白抗原激活的T细胞免疫可能更为全面。目前Inovio艾棣维欣的DNA疫苗在小鼠实验中和抗体滴度为100。
Moderna疫苗今年年底可能获批
下一页我们简单介绍一下mRNA疫苗。
国内外很多家企业都在开发,技术路线简而言之,就是将表达新冠病毒s蛋白或者RBD部分的mRNA序列,利用脂质体纳米颗粒包裹后,递送到细胞内,在体内表达出新冠病毒的相关蛋白,发挥出预防的作用。
全球目前进度最快的是Moderna,在今年5月进入了二期临床,7月底又进入了三期临床,是第一个进入三期的mRNA疫苗,预计今年年底可能获批。
后续进度较快的是BioNTech,目前在二期临床,CureVac在一期,Translate BioSanofi在临床前。
国内进度最快的是苏州艾博生物。
6月份进入了一期临床,合作方是军科院和沃森生物。目前国内其他企业包括珠海的丽凡达,上海斯微,还有杭州的西海都在临床前阶段。
最后一页我们来简单介绍一下Moderna和BioNTech简单的临床数据,它们都披露了比较完整的一期临床数据。
Moderna采用的是s蛋白全长,候选品种一期临床数据展现出了非常好的中和性抗体诱导能力,中高剂量组在免疫后43天,产生的中和抗体滴度分别达到了康复病人血清抗体滴度的2.2和4.1倍。
BioNTech一期临床数据也显示出了中和性抗体的诱导能力,中高剂量组在免疫后分别达到了康复病人血清的中和抗体滴度的1.8和2.8倍。
新冠疫苗的进展就介绍到这里,谢谢大家。
对话环节
在可见的将来
我们能够做出新冠疫苗
易诺青:刚才我向大家简单介绍了全球新冠疫苗攻关的最新进展,可以说科学界正在与病毒赛跑,晓东这边有从科学上研究过吗?
王晓东:过去20多年,我个人的兴趣是更偏重于研究衰老的,我希望大家在老年的时候,能够通过科学研究和一些干预来提供更加健康的生活方式。
新冠来了以后,作为一个研究生命科学的科研人员,我也观察了一些发生的事情。另外作为一个科研人员,我也有自己的一点“胡思乱想”。
刚才王辰院士也讲得很清楚,这个病毒现在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病毒,它是新出现在人群里边的一个病毒,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未知和挑战,它的未知也造成了我们现在的恐慌。
但是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我们从历史往回看一下,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我们人类基本上可以说征服了三种非常重要的病。
比如说乙肝,在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就80年代,尤其是初期的时候,谈乙肝色变,经常会听到有很多学生感染。当时我在河南师范大学附中读书,听说对面的一个大师傅感染了,一下子很多学生都感染了,要提前放假。
我们大家都知道乙肝重组蛋白疫苗的出现,让我们中国至少是把新发肝炎给压住了。
虽然现在还有相当的肝炎复发,也有以前感染过肝炎的,最后从急性感染变成了慢性感染,会造成更后边的肝硬化和肝癌的问题。但是从80年代谈乙肝色变的程度,到现在大家基本上不太谈乙肝这个事了。
另外就是HIV,我们大家都知道80年代HIV出现的时候,那简直是了不得。
我就说自己的亲身体会,90年代我们留学生回国,在机场每个人都得抽血,HIV随着我们何大一先生发明的鸡尾酒疗法,随着针对病毒的这些靶点,越来越好的药(出现),现在HIV可以说是控制了,基本上从一个致死的疾病,成了一个可控的慢性疾病。
最后就是丙肝。当时丙肝没有药的时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健康威胁,上千万人有这样的感染。随着吉列德的丙肝成功治疗,现在大家基本上认为丙肝是可以治愈的。
读历史而知兴衰,所以新冠病毒会不会成为我们长期的健康影响,我作为一个生命科学的研究者,是持乐观的态度。
我对我们的科学研究能力,整个社会对这个病的重视程度,还是很有信心。
我们在可见的将来,能够做出疫苗,能够做出高效的治疗,包括抗病毒治疗和抗最后造成的各种副作用的治疗,(这个时间)当然是越短越好。
我也同意王辰院士讲的,这个病毒在我们人群里出现得还非常的近,它还在不断地进化,会不会有更多、更新的问题,包括长期感染和副作用的问题呢?现在还比较早。
但是让我们能够乐观的是,现在各个层面对这个问题都很重视,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自己这些做科研的,现在的存在感终于越来越强了。
如果我们要做药
我们希望能够在全球做药
易诺青:你认为百济创新药研发的经验,能给中国的新冠疫苗研发带来哪些启示?在抗击疫情这一共同使命面前,产业界的哪些努力和尝试在你看来是至关重要的?
王晓东:这个问题比较大。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想回应一下刚才王辰院士提到的呼吸病的事情。
虽然我自己不研究呼吸病,但是我们研究所有一位科学家,他自己研究肺发育的,所以我也经常听到(关于)肺的呼吸病。
刚才一说,大家都觉得肿瘤是个很重要的病,一说起心血管疾病中风那是咱们国家的第一杀手,但很多人不知道第三杀手就是慢阻肺,如果再加上癌症,第一大癌症就是肺癌。
你把这两个加起来,它是非常重要的。
咱们肺的研究如果从其他病的比例来看,好像是一直没有受重视的。
我再回到刚才你问我的问题,就是百济在做肿瘤这方面,给我们现在做新冠的疫苗有没有什么启发?它走过的路是不是给别人有一点点启示?
如果说有一点点启示的话,那就是百济走的是一个全球化的道路。
它当时在立项和在做药的过程中,看这个药的各种指标,包括它的实验室临床前指标、临床后指标、生产指标,包括它后来的全球申报,就是在各国家的申报。
它的策略是“如果我们要做药,我们希望能够在全球做药”。
为什么?
从商业上讲很有道理,你做任何一个药,90%以上的费用是在前期,包括“研”和“发”。
这个药一旦被证明是好的,你应该把这个药给最多的人用,否则这个药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说别人是因为经济的原因,从而有好药但用不起药,我觉得这是对制药人的……当然可能公司里我也没有盈利的压力,所以说我认为这样的制药人是不道德的。
从这个角度来讲,如果我们做新冠医疗,那我们也应该有同样的一个想法,那就是我们做的疫苗是不是能够在全球标准上是真正的最高标准?
我们做出来的疫苗除了给中国人用以外,能不能给低收入的国家,能不能给高收入的国家一视同仁地去用?这个至少也是我们应该努力的目标。
中国的新药研发是最值得发展的产业
易诺青:在我们看来晓东也是非常少有的“会武功”的科学家。下面想跟你讨论一下中国创新药产业的国际化,跟你刚才的这个回答非常相关。
这次疫情中,我们也看到中国很多诊断和医疗器械公司的产品走向了全球,包括很多高瓴投资的企业。
比如说我们就帮助迈瑞医疗的有创呼吸机进入了美国很多最大的,类似于咱们超三甲的一些医院。
但是创新药的格局还是挺不一样的,之前基本上是欧美日主要地区的企业在垄断。
全球包括中国在内的几十亿发展中国家的老百姓,只有非常少的人能够获益。
那以百济神州为首的中国创新药企业,面临什么样的发展机遇?
国际化的过程之中,怎么能够克服困难和挑战,向全球人民提供更加可及的、普惠式的创新药,有的时候甚至还是救命药?
王晓东:你刚才提到的确实至少是我们这些制药人的理想,就是自己能够真正地做出一个药,为最多的人能够获益。
我觉得做这件事情有几个因素,现在,在中国真正地做能够全球获益药的可能性,第一个因素是我们中国过去几年的药政改革,让我们从临床申报,到新药申报和好的药能够列入医保,“三位一体”的这种做法使中国新药创新成为了可能。
如果没有这样的(事情),比如以前你申请一个药上临床,要排队一年到两年,大家都知道新药是有专利保质期的,在已经研发出来之后,专利就没有几年了。
这样的话,新药能够获益、能够返的研发费用,本身的这个价值链条是不能形成了,如果不能形成,那这个产业也就不可能形成了。
第二条就是我们的投资界。
我这个人非常喜欢读历史,就像现在大家开玩笑,2020没干别的,净见证历史了。
其实我们这一代人岁数不算大,但见证了很多历史。
这一点有时候西方很多人不能理解,我们是从非常贫瘠开始的,以前别说我们的创新药了,能把别人的药仿好就已经不错了,其实我们也仿不好,也没有做过一致性评价,而且我们绝大多数药都是没有真正经过严格临床实验的。
所以我们从保证大家基本的健康保障水平,到现在我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我们对健康保障的要求就高了。
我刚才还提可能在座的人岁数差不多,但是我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是个老年人,而且我们都觉得自己还挺年轻的。
但如果放到30年前,我们这种岁数的人肯定就算是老人了,很多是心理上的。
如果我们觉得自己是老人,我们肯定就要去做老人的事。我们现在觉得自己是年轻人,所以做的年轻人的事,完全不一样。
随着药政改革的三板斧出现,现在也有投资人很愿意投到我们的健康领域来。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我们改革开放以后,有几十万的留学生留学发达国家,而且这中间有很多人进入了健康研究领域,包括生物研究、药厂、生物科技公司。
这些人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逐渐地回流中国。
我的意思是,像以前大家留学,比如说留美,首选是怎么留下来。但现在的学生首选想的问题是,“我怎么才能回来?”所以这个潮头回来了。
新冠疫情给全世界的人民都造成了很大的不便,但是新冠疫情也更加显示了回到中国是一个好的选择。
所以人才有了,资本有了,政策有了,中国的新药研发从大的健康产业来讲,随着中国的基建、高铁、互联网产业(健全)以后,应该是最值得发展的一个产业。
现在新冠给它又加了一把火,大家一起显示出它很重要。
就像我讲的,如果我们三项标准都做了,那我们做这个药和医药器械没有理由不让全世界受益。
刚才我也提到,最多的投资是在前面,做出来以后,你让人用得越多,是越好。
转化医学咱们有机会
易诺青:几位都是科学家和学医的,我在这里斗胆提一下黄帝内经,黄帝内经提到的活到120岁,如果以咱们老祖宗提到的120岁为标准,还早着。
你多年领导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还有百济神州的科研工作,在跟临床的结合方面,还有临床研究型医院的发展在中国还有转化这一块,怎么能够更好地把两头结合起来?
我为什么问你这个问题?我们投了多生物药的企业,我们也经常在想这个问题,我们也在全国布局一些研究型的医院,所以非常期待听听你的高见。
王晓东:我首先讲人老不老的事,从认识上、社会上、文化上和我们的社会组织形态上,这个问题大家都应该面对,至少在我们有生之年必须要面对。
另外我就回应一下转化医学研究的这件事,我认为这件事情太重要,咱们怎么才能真正的有创新?
其中转化医学咱们有机会,为什么我们去follow别人?
一方面是我们不愿意去冒险,另外一方面,我们确实也不知道怎么去找到更好的靶点,找到更好的药的形式。
我们怎么知道?传统学术界做学术界的事儿,医院做医院的事儿,工业界做工业界的事儿,这肯定是不行的。因为他们之间价值标准,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我最近也努力推动百济作为一个公司,要在转化医学研究上要下大功夫,我就发现他们研究的问题非常有意思。
比如说大家现在都在说PD-1,这么多PD-1,有人有效,有人没效,比如说在食管癌里边,就只有百分之十几有效,在肺鳞癌里面,可能有效率就更高一点,为什么?
这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研究必须是公司和基础科研和医院一起做才能够做出来。
我们中国在这方面大家是开放的,一方面我们医院的大夫对参加这些研究是开放的心态,对公司来讲也是开放的心态。
因为这些公司都还年轻,它们怎么才能真正的弯道超车或者直道超车,转化医学研究把学界、工业界和医学界在一起,有效的组织形式和有效的价值分配这个问题解决了。
在可见的将来,中国肯定走在前面,因为我们的病人资源太丰富了,我们的科研人员数量和素质现在基本上已经到位了。
我们的工业界现在很多人,比如说百济50亿美金在账上,它干啥?要我说赶紧做转化医学研究,只有这样才可能真正的走到前面。
教育就两条:“术”和“道”
第三条就是要有一个“敢”
易诺青:我们做投资,高瓴重仓中国、重仓人才,我们投这么大的资金是投人,我们认为人才是永远不需要退出的投资,你对科研人才培养和教育有什么高见?
王晓东:高见谈不上,但是如果谈起科学教育,我至少可以从两方面说一下:
一方面,我个人也是受了很多年的教育,在教育的过程中,也受到了很多名师、同事和自己学生的各种指点,这方面我也有一定的体会。
另外,我回到北京,到现在已经是18年了。我总是说我们北生所真正产生的财富,不是我们的论文,而是我们培养的上百个在北生所毕业的博士生。
从教育这个角度来讲,教育就两条,就是“术”和“道”,术就是你教他技能和知识,在我看来,教技能和知识最关键的是规范化。
你要能干什么事,你需要一定的技术能力、知识储备。我不知道医学教育,因为我不太了解,我就说从中小学教育、大学教育这种专科教育,这一点做得还是不错的。
再一个就是“道”,对科研来讲,尤其是中国,这个道指的是什么?
你如果只会“术”,你就只能做一个科学工作者,你做不了科学家。
区别在哪呢?
科学工作者是照着别人的“道”去做,你只提供了实现途径,你没有提供思想。这个“道”必须要提供思想,怎么才能让我们培养的学生不光是有“术”,这是最基本的,而且还能有“道”。
自由有两个含义,一个含义就是你想什么就能想什么?自由还有另外一个含义,你想到了能做到,这一点就需要有各种科研条件和组织架构的支持。
所以这个“道”第三条,就是要有一个“敢”,你有了前两条,才能有“敢”。
我跟着我的两个博士后导师4年,很多人问我你跟他学到了什么东西?我说他们从来没教我怎么做实验,他们也没有教我怎么去想科学课题。这4年我如果总结就一个字——“敢”。
你觉得应该做的事,你从来不会去想能不能做,能不能做得成,你只想应不应该做,如果应该做,就要去做,很多事不见得做就能做成,或者是你现在做,也许10年以后还能够做成,这一点你就不需要考虑。
你要敢做,现在也等于是跨行了,我不懂制药,我就是胆大,跟我导师学了一个“敢”,你跨过到那个地方,然后你学习就完了,你就发现也没有那么难。
如果没有“敢”的心态,你不可能真正的在科研方面学到“道”。
所以总结三个字,“敢”是最前面的,再一个就是自由的思想,再一个是平等的思想。
做健康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易诺青:怎么看待高瓴这样一个长期投资机构对大健康产业的作用,另外对这个峰会有哪些期待?
王晓东:高瓴资本对我们这些生物医学健康产业的作用,我能想出两条:
一条就是像我们这些没有任何商业经验的人有很多,但不管是科研还是在医院工作,我们都有很多可以把我们的科研成果变成有推广价值的东西,去做这件事,需要很多商业方面的帮助。
高瓴作为一个投资人,你们不仅仅是给钱,我们百济神州就很有体会,你们还在很多我们并不懂的商业环境里边帮我们赋能,甚至帮我们做了很多这样的事情。
所以这一点跟一般只给钱的投资人(有一定的差别),我觉得这一点对现阶段,咱们产业还在起步阶段的时候,意义是非常重大的,因为我们毕竟懂的人才还太少。
第二点,我们做健康的东西,真正的是follow science,因为做健康这件事情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而且如果说你做得不比别人好,从伦理上来讲不应该推向市场。因为给人用的东西只能是最好的,我觉得这是一个伦理上的概念。你如果要追求这件事情,可能需要更加长期的支持。
易诺青:谢谢晓东,谢谢三位大咖的精彩分享。健康产业的确牵涉到伦理、公益,这两个方面就决定了是供应创造需求,只要有更好的供应出来,一定有需求。另外,也是一个需要长期投入的产业。我们希望大家一起同行,做时间的朋友,为全人类的健康事业做出咱们应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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