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球与商界大佬爱恨30年：有多少豪情万丈就有多少失意故事

编辑/宋函

2020年10月9日，天气晴朗，位于南京徐庄的江苏苏宁球队训练基地内突然来了两个“大人物”。

一位是江苏省体育局的官员，另一位是苏宁控股集团董事长张近东，同时也是江苏苏宁球队的大老板。

张近东一身西装革履，在陪同体育局官员检查完球队的备战情况后，他对全体球员发表了讲话。

张近东先是对球队在2020中超联赛第一阶段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赞赏，紧接着话锋一转，提出了他对第二阶段比赛的目标，言明球队要“发扬苏宁执着拼搏、永不言败的精神，向着更高的赛季目标发起冲击”。

一周后，中超联赛第二阶段赛事全面打响，江苏苏宁队果然不负众望，在11月12日以2：1击败广州恒大淘宝队后，夺得2020赛季中超联赛冠军，这也是江苏苏宁史上首个国内顶级职业联赛冠军。

张近东很高兴，四年前喊出的“三年问鼎中超冠军，五年雄踞亚洲之巅”的豪言虽没能如期达成，但能在四年内实现也该偷着笑了。

图/视觉中国

夺冠当天，他签发了一份集团内部嘉奖令，苏宁易购更是当即决定加送1万个免单名额和1万个PP体育足球通年卡会员，并宣布自11月13日零点起，推出全场爆款“骨折价”。

按照故事正常的发展，冠军队的荣光将至少伴随着江苏苏宁和张近东走到下一个赛季之前。

然而，中超夺冠后的第108天，江苏苏宁没有等来庆功宴，也没有传闻中的2000万奖金，只有一纸停办公告——2月28日，苏宁正式宣布停止运营江苏足球俱乐部。

但被迫放弃与足球的爱恨纠葛的，张近东不是第一个，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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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5月31日，正值2018-2019赛季欧洲冠军联赛决赛前夕。

刚在一个月前高调宣布“万达时隔20年重返中国足坛”消息的王健林，此时显得颇为积极，邀着李思廉、张力、郭广昌、周忻、张近东、胡葆森等一众商界大佬——几乎半个中超球队老板，组团飞到欧冠决赛现场马德里，准备进行一场欧冠之旅。

这次旅行并无特别之处，无非是看球赛、拜访欧足联官员、跟当地足球俱乐部交流等等，但这些大佬们无疑过足了足球瘾。

在这个时代，足球早已经成为商界大佬们的一个共同爱好。

年过七旬的柳传志是个真球迷。按他自己的说法，自己上学时候踢球踢得虽然臭，“但真是着了迷，特别上大学的时候，下午自习课都上不好，心里老想着怎么去占场子”，以至于后来也特别喜欢看足球，甚至于他当年在香港工作时，为了看到甲A联赛的电视转播，竟径直坐车赶到深圳去看转播。

有个热爱足球的老板，再来个爱看球的员工兼“门徒”也就不足为奇。

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是，2014年世界杯期间，美国电影明星、电影《乔布斯》中乔布斯的扮演者阿什顿·库切正以工程师身份供职于联想。为了观看世界杯比赛，库切特意在推特上公开向联想集团CE0杨元庆请假，并拉来美国足球队主教练克林斯曼签名支持，以此增加准假概率。没想到，杨元庆当时也在熬夜观看世界杯比赛，根本没有注意到库切的请假条。

不过，事后，同为球迷的杨元庆表示，作为补偿，可以让库切在家观看7月2日举行的美国队与比利时队的1/8决赛，并笑言“研发的工作压力大，注意劳逸结合。7月5号6号(注：这两天是周六日)，放你两天假。”

图/视觉中国

除了柳传志、杨元庆这对“师徒”之外，马云、李彦宏、张朝阳、丁磊、王石、周鸿祎等商界大佬也都有过与足球的爱恨纠葛。

马云一度自称“伪球迷”，却不妨碍他跟着许家印到赛场吼两嗓子，和王健林在央视财经《对话》栏目上论战一下中国足球，又或者是在阿里入股新浪微博后那场专门举办的足球友谊赛上，和新浪CEO曹国伟一起到现场开开球，踢上两脚。

同样自诩为“伪球迷”的搜狐的张朝阳，终于在观看2014年世界杯的过程中升级为了真球迷。网易的丁磊则俨然一副老牌球迷姿态，趁着2009年网易体育采访巴西球星卡卡的机会，搞来了一件专属的163号皇马官方球衣。

而百度的李彦宏据称早在中学时期就是一名校园足球小将，后来更是时常组织百度员工集体观看足球比赛，并在百度内部成立足球队，经常和新浪、搜狐等公司的球队一决高下。

万科创始人王石是个出了名的体育爱好者，他攀过珠峰、玩过滑翔伞，也开过赛艇，不过在参与足球赛事方面，王石却不怎么感兴趣，只毫不在意地说了句“万科三百年内都不会搞足球”。

王石这样的还是少数，毕竟大佬们有钱任性，如果只是踢两脚不过瘾，买下一个足球队，要想冲冲中超这样的顶级联赛，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这样的事情早在快30年前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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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1992年。

这年，一位老人在中国南海边写下的诗篇，带来了改革开放的第二个春天。滚滚而起的春潮，随之奔涌进各行各业。

中国足球也在这一年泛起了春意。这年6月，中国足协在北京西郊红山口召开全国足球工作会议，决定把足球作为体育改革的突破口，确立了中国足球要走职业化道路的改革方向。

自此，中国足球作为市场经济在竞技体育领域的一个试验场起航前行，后来与中国足球相爱相杀、爱恨纠缠的中国老板们，也开始陆续入场。

1994年的春天，在经过一年多的准备后，已经被确定为职业联赛的1994年中国足球甲A联赛即将在成都拉开序幕。联赛与国际接轨，允许引进外援和外教，实行主客场赛制。

而在此之前，一个即将年满40岁的房地产公司老板找到了大连市体委，想要拿下大连西岗区新华街107号附近的一块地。那里是大连市人民体育场，也是当时大连足球队的主场。

为了能拿下这块地，这位老板许诺将赞助大连足球队400万元，再加上他之前在体育场的开发上就已和体委有过合作，土地的意向谈判过程倒进行得顺利。只是，最终由于时任市政府主要领导的反对，交易并未成行，但这位老板还是继续投下了那400万。

于是，赶在首届甲A联赛正式开打前一个月的1994年3月，这位房地产公司老板正式入主了大连足球俱乐部，并将俱乐部更名为大连万达足球俱乐部。

借助这个足球俱乐部，越来越多人知道了这位老板，叫王健林，他在大连西岗区有家叫万达的公司。

1994年4月17日下午，首届全国足球甲A联赛在成都体育中心正式开幕，揭幕战中，四川全兴队1比1战平辽宁队，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响彻了整个成都。而在千里之外的大连，王老板正同不能到达现场的许多人一样，守在电视机旁看直播。

大连万达的第一个客场是打吉林三星。关于这场比赛，曾有一个广为流传的段子：在将队员送至机场时，王老板将一个大黑包拍得“啪啪”响，说：“（钱）都在这里”。

尽管后来曾任大连万达足球俱乐部总经理的石雪清向媒体澄清称，“这是个江湖的以讹传讹”，王健林当时确实将球队一路送到了机场，但他的要求是六个字：“首战务必告捷”。

大连万达的首次亮相没有让王老板失望，靠着3:1战胜吉林三星的骄人战绩，轻松获得了王老板“啪”一声撂下的20万元赢球奖金。

半年后,大连万达又将“十连冠”辽宁队挑落马下，夺得了中国足球职业联赛历史上第一个甲A联赛冠军。

王健林是个豪爽人，也是真的喜欢足球。球员们常常可以看到，他到球队更衣室，为球员们加油鼓劲。他也常常坐进教练席督战，到休息室讲战术，像大多数球迷一样在球场上欢呼雀跃、手舞足蹈，成为了当时甲A赛场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因为1995年联赛中大连万达只拿了个甲A第三，为了“一雪前耻”，实现“以后年年都是冠军”的目标，王健林几乎场场随队出征1996年联赛客场,有时甚至跑到场内指挥比赛，赢球奖也被许以高额。

一掷千金下，大连万达不仅在1996年重新夺回了甲A联赛冠军，还在1997年和1998年继续卫冕，创下了职业联赛连续主客场55场不败的神话。

而作为回报，屡创佳绩的大连万达也让王健林和其背后的万达集团吸足了眼球。投资足球的那几年，万达迅速从一个东北海滨城市的房地产公司，进阶成了一个全国著名的集团公司，王健林也由一个区域性的房地产小老板跃升成为闻名全国的话题性人物。

图/视觉中国

一个值得关注的事实是，尽管王健林堪称中国最早一批投资足球的企业家中最具话题性的人物，但纵观整个90年代，俱乐部赞助商以房地产为主业的只有王健林的大连万达、胡葆森的河南建业以及另一家房地产队前卫寰岛。

相比于房地产，各大足球俱乐部早期的投资方主要是多金且与政府关系密切的烟酒行业。

实际上，1994年第一届职业足球联赛拉开帷幕时，甲A的第一个主赞助企业就是万宝路；1998年，中国足球职业联赛又一下子涌入了云南红塔、成都五牛、重庆红岩和武汉红金龙四家烟草集团赞助的足球俱乐部。

至2001赛季，中国足球的这种“烟酒时代”更是达到鼎盛，当时的甲A甲B一共26支队伍，有7支球队的投资方均来自烟酒行业。

烟酒企业老板们也都个个阔绰。《中国周刊》曾报道称，红塔集团曾斥巨资修建俱乐部基地，即使不算入地皮钱和前期盖好的别墅，其投入资金就已经高达1.5亿元；成都五牛为了请来德国的四名教练和三名外援，花掉了1000万元。

整个90年代，烟酒企业们在足球领域大行其道，然而，随着国家政策的影响，烟草行业在2001年之后开始兼并和重组，烟草元素渐渐退出足球圈子，地产商则趁机大举杀入，不知不觉间，完成了时代的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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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的冬天有些寒冷，颇有些山雨欲来的气氛。这年冬天也真的发生了一件大事，它跟两个老板有关。

一个老板叫宋卫平，浙江人，当过党校教师，喜欢踢足球，38岁那年靠着借来的15万元起家，创建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绿城，4年后的1998年，又靠着做房地产赚来的钱，组建了浙江绿城足球俱乐部，开始征战乙级联赛。

可惜，1998年到2000年，浙江绿城连续三年冲甲失利，宋老板只好退而求其次，通过收购从甲A降级的吉林敖东，获得了甲B资格。

另一个老板叫李书福，也是浙江人，21岁那年和几个兄弟合伙办了一家冰箱配件厂，自己任厂长，次年就决定自己生产冰箱，30岁那年又买下一家摩托车厂，并在第二年决定自己“造汽车”。

8年后的2001年，李书福也看中了足球这块蛋糕，出资1400万元买下了广州太阳神足球队90%的股份，组建广州吉利汽车足球俱乐部，并表示“要经营广州足球30年”。

选择此时购入球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2002年世界杯在前，多少老板都雄心勃勃，想要冲上甲A，宋老板和李老板自然也不例外。

为此，宋卫平当年总计投入8500万元冲击顶级联赛，而这一数字几乎是当年绿城房地产全年盈利的2/3。彼时，他对球员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绿城不缺搞足球的钱，你们只管踢好比赛。”

然而，现实却不尽人意。

2001年9月29日，广州吉利客场对阵上海中远，这也是吉利冲A的最关键一战。90分钟内，双方战成2∶2平，但在伤停补时阶段，上海中远外援马克攻进一球致胜，广州吉利队员则认为该球明显越位在先，遂集体罢赛抗议裁判判决。10分钟后，裁判在吉利队不在场的情况下吹响终场哨声，广州吉利2:3输给上海中远。

这场比赛最终奠定了广州吉利在2001赛季甲B联赛中，以40分排名第四的结局。李书福对此大为不满，在10月4日愤而宣布退出中国足坛。

两天后的甲B联赛最后一轮，宋卫平也烧起了怒火。当天，在长春亚泰攻入第二个进球时，浙江绿城队员认为对方进攻时手球在先，应判无效；怒火之下，宋卫平一度冲进赛场向裁判怒吼，并带着绿城队全体立即罢赛，直至6分钟后才继续比赛。但最终，浙江绿城在主场神奇地以0︰6惨败给长春亚泰。

宋卫平对此很是生气，直接来到新闻发布厅，宣布开除5位涉嫌假球的球员，并放言“对于有问题的球员绝不手下留情，甚至不惜把整个球队都开除光”。

10天后，中国足协宣布对李书福和宋卫平大为光火的甲B最后两轮比赛中的不正常现象作出处罚，其中成都五牛、浙江绿城、长春亚泰、江苏舜天、四川绵阳太极，因严重涉嫌打假球而被中国足协严惩，后来这五支球队被称为“甲B五鼠”。

而此时，因长春亚泰和成都五牛涉嫌打假球被取消升A资格，吉利提出希望递补被处罚的长春亚泰和成都五牛升入甲A，不想被中国足协驳回，希望最终落空，李书福的怒火也再次往上涨。

很快，两个男人的怒火凑到一起，立即一点炸，一场大型“揭黑运动”由此被迅速掀起。

当年12月13日，吉利集团将中国足协告上法庭。第二日，李书福、宋卫平以及广州吉利足球俱乐部总经理桂生悦召开 “2001年浙江足球媒体见面会”，自曝“污点”，直言“给裁判送钱了，主场一般六万块钱”。

2002年1月18日下午，宋卫平在绿城俱乐部召开打假扫黑座谈会，将一份在2001年甲Ｂ联赛执法中涉嫌收受“黑钱”的裁判名单交到了媒体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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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足球都一直沉溺在假球黑哨肆虐的谷底，不断有联赛丑闻曝出。2003年11月，上海申花获得末代甲A冠军，却在10年后因当初涉嫌假球被取消。

一直到2009年末，随着中国足球一场自上而下的“扫黑”行动的全面展开，中国足球才开始重新盘活，艰难从谷底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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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2月的一个夜晚，在进行了一场通宵商议后，刚刚成为上市公司老板不久的许家印做出了一个决定——花1亿元抄底入主因假球降级的广药队。

许家印随即将球队更名为广州恒大足球俱乐部，并放出豪言：“三年内夺中超冠军，五年内亚冠夺冠。”

此后，许家印砸起钱来也十分舍得。一项公开数据显示，涉足足球前三年内，许家印烧掉了17亿元，仅邀里皮、巴里奥斯就砸了1.5亿元，2013以来更是一直处于亏损状态，每年亏损金额都在数亿元，并一度超过10亿元。

但效果也显而易见。2011年，广州恒大成功夺得中超联赛冠军，拿下了广州足球历史上第一个中超冠军，2012年再度卫冕，成为中超史上第一只卫冕球队。广州恒大更是在短短9年时间里，拿到了8次中超冠军，两度问鼎亚冠，堪称当之无愧的豪门俱乐部。

随着广州恒大球场成绩的扶摇直上，许家印和他的恒大越来越知名。2013年那场著名的足球“广告营销”更是让不少中国老板们深切感受了足球的魔力。

2013年亚冠第二回合决赛上，广州恒大球服的胸前广告突然换成恒大冰泉。而在成功捧得亚冠奖杯之后，恒大集团立即召开发布会，高调宣布进军矿泉水产业，到3个月后的全国合作伙伴大会暨订货会，恒大冰泉的订货额就已经超过57亿元。

正如许家印刚进入足坛时所言，广州恒大每周都可以出现在央视的体育新闻和比赛转播中，投资球队比在央视上做广告划算多了。

中国老板们可以看见的是，在杀入足坛后仅几年，恒大就从2009年一家年销售额只有303亿元的地方民企，迅速变成了一家位居世界五百强的超级大房企，2020年，更是实现合约销售金额7232.5亿元（未经审核），几乎是2009年的24倍。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恒大这一珠玉在前，一大批金主们也纷纷看到足球的“价值”，熙熙攘攘为利而来，将中国足球推入了烧钱无数的“金元足球”时代。

华夏幸福的老板王文学如是，苏宁张近东、富力集团张力、投资武汉卓尔的阎志、以及曾经的“睿康系”掌门人夏建统亦如是，而在此之外，上海绿地、上港、权健等大金主无一不是争先恐后入场，开启了无限“烧钱”模式。

就连一向自诩为“伪球迷”的马云也跃跃欲试，仅在2014年和许家印喝了一杯酒后，就宣布掏出12亿元拿下广州恒大足球俱乐部50%股权，将“淘宝”二字加在了广州恒大的名字后面。一年多后，广州恒大淘宝在新三板正式挂牌，被称为“亚洲足球第一股”。

就在马云入局的第二年，中国足球再次迎来了一个历史性节点。2015年3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其中职业联赛的商业开发与足球产业的全面发展成为改革要点。

中国老板们再次看到了机会。这年年底，苏宁老板张近东将目标对准了江苏国信舜天足球队，手一挥，5亿多元出去，江苏国信舜天足球俱乐部也顺利入了手，并随即将其更名为江苏苏宁足球俱乐部（即江苏苏宁），喊出了“打造百年足球俱乐部”的豪言。

那几年间，中国资本集体开启了在海外疯狂买买买的模式，“睿康系”掌门人夏建统买下阿斯顿维拉、复兴郭广昌全资拿下英冠球队狼队俱乐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多的海外足球俱乐部被打上“中国烙印”。

有统计显示，截至2016年底，中资已经将20多家海外足球俱乐部收入囊中，其中甚至不乏AC米兰、国际米兰、曼城、马德里竞技等豪门。

中国老板们就是这样，肆意纵横在世界各地的绿茵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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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明的中国老板们在足球场上进进出出，真正的赢家少之又少，更多的反而是豪情万丈被击落后，落得一地鸡毛的失意故事。

2020年以来，疫情的重挫，再加上政策大变，相关部门和中国足协力推“俱乐部名称去企业化”政策，一刀砍掉了球队最大的投资价值——冠名权，越来越多的企业家们已经开始割肉离场。

资料显示，2020年2月，因为资金紧张、经营困难等问题，包括四川FC、广东华南虎及上海申鑫等中甲俱乐部在内的9家俱乐部，没有向中国足协提交工资确认表，正式与中国足坛告别。

而自1994年足球职业化改革以来，从未换过老板的足坛元老——河南建业足球俱乐部，也在2021年2月，将名称从“河南建业足球俱乐部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更名为了“河南嵩山龙门足球俱乐部股份有限公司”，省会郑州占球队4成股权，洛阳占3成，建业占3成。

现实面前，精明的企业家们也不得不收起曾经越烧钱越热烈的足球投资热情。

2021年3月6日上午，大连足球名宿迟尚斌因病去世，享年72岁，引得无数球迷不胜唏嘘。

迟尚斌是上世纪90年代中国足坛的代表人物之一，他最为辉煌的成就是执教大连万达，就是他带领球队创造了联赛55轮不败的纪录。迟尚斌的离去，很容易让人怀念中国足球的辉煌过去。

中国足球的职业化改革已经进行了30年，这期间起起伏伏，自然少不了企业家们的印记。但经营一家企业和管理一个足球俱乐部毕竟是两回事，那些靠足球一时风头无两的企业家们，最后的归宿还是他们最初开始的地方。

图/视觉中国

正如《体坛周报》副总编辑、足球名记马德兴在今年2月说过的，“中国足球其实并没有那么‘热’，‘热’的是资本。过去十年，在资本与金钱的推动下，中国足球表面上进入所谓黄金期，但实质上却是竭泽而渔，很难培养出真正能立足世界甚至亚洲的本土球员和本土主帅，这才是中国足球‘一地鸡毛’的根本问题所在。”

当资本在绿茵场上再也寻不到足够的利益，中国老板们自然也就挥挥手，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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