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防养老基金“跑冒滴漏”

严防养老基金“跑冒滴漏”

文/梁发芾

《检察日报》消息说，今年以来，江苏省南京市检察机关成立专题调研组对服刑人员违规领取基本养老金情况进行了专题调研，并针对调研中发现的问题开展公益诉讼专项行动，发出诉前检察建议10份，对服刑人员等违规领取的养老金予以追缴。南京市检察院经调研发现，2017年至2019年，南京地区监管场所违规领取基本养老金的服刑人员有399人，总涉案金额815万余元。

根据国家相关政策规定，退休人员被判处拘役、有期徒刑及以上刑罚的，应停发基本养老金；被判处管制、有期徒刑宣告缓刑和监外执行的，可以继续发放但不参与调整；在被通缉或在押未定罪期间应暂停发放。但查询相关信息可知，服刑人员违规领取养老金问题比较普遍，各地近来进行了各种形式的专项整治行动，有些违规领取行为被制止和查处，有些违规领取的养老金被追回，有些违规领取而拒不归还的受到惩处。

服刑人员能够违规领取养老金，说明这方面还存有漏洞，主要在于缺乏信息共享机制和协调联动机制。涉案或者被判刑退休人员的工资、养老金停发等工作涉及公、检、法、司和人社部门，但目前未建立信息共享平台，尤其是对异地判决、服刑等人员信息无法完整追溯或查询。针对这种情况，建立健全跨部门信息共享机制和常态化部门协作机制显得十分必要。我们处在一个信息化社会，涉及社会公共利益的信息在不同部门之间共享，可以极大提高管理效率，在目前技术上也没有任何困难。但非常不可思议的是，目前不同部门之间仍然信息壁垒森严。以服刑人员养老金发放为例，管社保的不知道他是否服刑，管服刑的也不知道他是否领取养老金。如果相关部门之间建立了信息共享机制，明确相关责任，这些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与信息不畅一样，一些职能部门之间、地方之间也缺少协作机制，缺少负责任的牵头单位或部门。各单位、各部门各自为政，画地为牢，缺少沟通、协调和联动，管社保的不管服刑，管服刑的也不管社保。因此，需要不同部门协同联动的管理工作，就应该建立相互配合相互协调的工作机制，由特定部门或单位负责牵头协调。有些地方由人社部门牵头、各司法机关配合，建立信息共享平台和常态化协作机制，对辖区涉违法犯罪人员违规领取养老金情况进行全面清查，对已被违规领取的养老金，以规劝主动退还、限期返还、后续抵扣、司法途径追缴等方式一一追回，这种做法是非常有必要在全国进行推广的。

除了建立信息共享机制和协同联动机制外，还应该建立公益诉讼制度，由检察机关代表公共利益，出面进行公益诉讼，追回被违规领取的宝贵养老金。检察机关守护社会公共利益，由检察机关发起相关诉讼，保护被侵害的公共利益，追回相关损失，应该作为一项制度确立下来。

从有关报道可知，养老基金“跑冒滴漏”，不仅在服刑人员违规领取这一块。近年来一些地方开展了对违规领取职工或居民养老保险待遇专项整治行动。专项整治行动表明，违规领取养老金的做法比较普遍。如利用他人身份和社会保险证明骗取养老保险待遇的；个人协同他人、单位或者其他机构骗取养老保险待遇的；提供虚假证明、违规骗取参保人员个人账户养老保险金的；领取待遇人员死亡、被判刑收监执行以及其他丧失养老金领取资格情形发生后，不及时申报，其亲属或他人隐瞒事实领取养老保险金的；同一时间段内重复领取企业职工、机关事业养老保险待遇和城乡居民养老保险待遇的；同一时间段内跨地区重复领取城乡居民养老保险待遇的，等等，不一而足，都造成养老基金流失和不公。

对于违规领取或骗取养老金待遇的，各地这些年的整治措施可谓不少。有些地方为了证明领取养老金的老人还健在，要求他们亲自到有关部门去验明正身，有些还需要手持最新报纸拍照上传已证明自己还健在。这种可笑的办法受到人们不少批评， 但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违规领取或骗取养老金的事，确实并非个别，确实需要加强管理，堵塞漏洞。当然，防止和堵塞漏洞既需要严格管理，也需要人性化服务。这两者之间本来是不矛盾的。

服刑人员或社会其他人员违规领取、骗取养老金，都会造成养老金的流失，影响恶劣，但事实上管理不善造成的风险可能更大。由于管理不善，挤占挪用养老金的案件时有发生，有些是管理者个人利用职务之便进行挪用，有些则是政府部门挤占挪用于其他方面。而这些管理不善的根源，则在于养老金管理碎片化，九龙治水，政出多门，多头管理、分散管理、条块分割、职能重叠、职能交叉，这种不合理的混乱制度给不法分子浑水摸鱼打开了方便之门，留出可乘之机。因此，应该对养老金实行统一集中管理，统一集中行使养老金法律建议权、统一集中行使养老金规章建制权、统一协调多支柱多层次养老金管理、推进基本养老金全国统筹、对养老金管理全流程实行统一协调、对养老金体系的日常监管实行全覆盖。

今年以来，疫情给养老基金带来了很大的影响，一方面，国家减免小企业养老保险费，使养老保险基金收入减少；另一方面，养老金待遇每年必须依照一定比率提高，今年也进行了调整，刚性支出年年提高。这种情况下，养老保险基金的收支矛盾不断加剧。这种情况下，向管理要效益，通过加强管理堵住流失的口子，就显得格外必要。

作者为财税史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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