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3日消息,首届中国金融四十人曲江论坛在西安召开,国内经济金融领域专家学者共议“国内国际双循环和西部新机遇”。CF40特邀嘉宾、金融专业人士朱云来发表演讲。
图为 CF40特邀嘉宾、金融专业人士朱云来朱云来在演讲中指出,投融资改革也要遵循市场导向,因为投资对象和融资的相关政策政策,都应该要以市场为基础,如果是简单根据经验判断、理想的假设做出来的决策,可能导致投资的结果失败,这样市场也没有足够的积极性,如此的结果也不具备可持续性。
朱云来表示,西部需要系统的提升,通过打破省际壁垒、加强相互的联通等方式,寻找共赢的商机,从长远来讲是对经济的良性及可持续发展非常好的方式。尽管这些方式也许不一定能够立竿见影,我们还是要有信心,未来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发展道路。
以下为演讲全文:
今天很高兴来到由金融四十人和曲江新区合办的论坛,刚才也有很多领导专家做了很好的演讲和讨论,我这个只能说是增加一些共同探讨的角度。一己之见,希望有这个论坛可以汇总思维和考虑,一起积极有益地探讨。
我来到西安也确实是感觉挺有历史感,刚才我们在茶歇的时候几位朋友也聊到,西安这个地方可以说是中国有记录的 2000 多年历史的重要起点之一,传承到今天,感觉还是非常的神奇。我今天简短地扣题讲讲关于“双循环”的一点理解,因为最近这个问题讨论比较多,我们从不同的视角来一起看看这个问题。
说起“双循环”可能有的人有些生疏,但是实际上我们一直讲的宏观经济、经济产出以及产出的主要构成都与之相关。国家统计局从 1952 年成立以来,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记录,使我们现在能够系统地有一个回顾。
从上面这张图中的趋势可以大致看得出来我国经济发展的进程,也可以看出改革开放以后,经济有了迅速的发展,它最经典的成份之一就是消费,在开始 50年发展中主要是消费为主(1952年消费占比65.4%,1978年48.4%,2003年42.9%),到了后面资本投入系统性地增加,2004年以后资本形成(灰色线)超过消费线(橙色线)。政府开支(黄色线)一直是作为比较平稳的一部分,至于说进出口, 实际上在我们经济里边占的比重并不那么高,曾经最高的时候达到过 7.5%(2007 年),在 2011年跌回到 2%左右,当然占比在后面也存在一个波动(2015达到5.3%后又回落至 2019年的 2.9%),我们后面会讲到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在这张图中我们看的就是所谓的内循环。
我们再来看一下贸易的出口、进口、净出口、以及贸易总额,如刚才所讲,从净出口在经济占比来看并不是那么高,我们可以看到早期大进大出,出口很高,进口也很高,净出口相对是 1/10。如果把这两张图合起来就是我们说的双循环,我们来看下一张图。
这个图稍微复杂了一点,除了刚才讲的消费、投资、政府开支、净出口四大要素外,还有出口、进口以及最重要还是它们与支出法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这里值得看的是出口与经济比例(橙色虚线),你看到 06、07 年有一个高峰,35%左右,实际上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的出口占经济的比重实际上就是不断的减少,根据 2020 版中国统计摘要公布的数字来看 2019 年已减到 17.3%,同年总产值差不多到了 100 万亿,贸易出口是 17 万亿,17 万亿减掉进口的 14 万亿,其实净出口只有 3 万亿,3 万亿只是占经济的 3%左右,这就是个辩证法,从进出口和内外贸易平衡的角度来看的。
如果我们看一下出口进口的结构,这张图是出口商品类别(2018年)这几个红的实线是主要的初级产品和工业制品的几个主要出口的方面,其实主要还是一些机械、电子产品、原料类型的产品,以化学成品、及杂项制品(服装、家具等),这些是消费类为主的东西。
再看进口商品类别(2018 年),除了原材料,就是石油,还有一些机械电子。进口大概两大类,一类属于铁矿石、石油这一类基础物资,还有一种是一些先进的设备技术,工作母机之类的。谈到我们的贸易系统变化,感觉有以下这几个方面问题需要考量。
•应对国际变动:供应替代、科技拓展
•优化国内循环:统一市场、促进联通
•调整衡量体系:重视效率、提升效果
•推进阶段转换:规模➝效率、逐步推进市场化、长期可持续发展
应对新的国际形势的变动,考虑到贸易战对经济的冲击,需要供应替代的问题,早期我们发展经济有谈过进口替代,而现在有了新的进口替代考虑,例如有的进口产品我们过去可能没有,现在需要我们自己重新组织生产,同时我们也会考虑科技拓展的问题。既然国际市场有了一些变化,我们一方面还是要积极争取,包括市场开拓。另外一个方面,进一步优化国内循环。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中国经济有了一个相当的规模,但是我们这个市场还是很分割的,各省基本以省为际,那这个这时候是不是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进一步推动一下我们国内市场的改革,促进联通。
我们经济经过了四十多年长期高速的发展,规模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发展,甚至是几十倍、几百倍的各种衡量指标提升。现在是不是也到了一个时间,开始要调整我们的思维,不是以速度、以规模作为我们最终追求,而是更多重视效率。我们的资本形成占经济的比重从 1978年的每年 39%,2011年达到 48%,而后有少许放缓 2019年达到 43.1%这样一个比例。什么意思?每年几十万亿的资产形成(2007年的资本形成首超10万亿,2019年43万亿),存量资产迅速在增加,如果你不重视存量资产未来的产出效率,这会是很大的浪费。我们辩证来看,如果你的投入没有加倍,但是效率加倍的话,那么最终的效果以及利益的收获也是倍增的。过去我们很多媒体在报道一个经济项目时,总是在提投了多少钱,花了多少钱,做了多大的东西,从来不说它未来挣了多少钱,它的资本回报率是多少,它的股本回报率是多少,这是需要调整衡量体系的问题。
从发展阶段角度来讲,经过了四十年长足的发展,如果过去是注重规模速度, 连续四十年均近 10%的发展,未来40 年,我们是不是更多需要来看效率,逐步推进市场化。如果我们推进市场化还是可能出现新的问题,但还是要坚定逐步推进,因为只有这样,你才可能有长期可持续的发展。规模投资的结果会产生大量的存量,如果它没有效率,未来的产出率很低,这样的话我们以前投入的收益就不会高。
下面这张图是把国内分区域(东中西北)进行了一个大致的比较。
西部大开发作为国家级策略系统地提出大概是在 1999 年,今年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我们来看看这张分区域的主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指标二十年的比较,西部将近4亿人,和英法德意四个国家人口数量(近3亿)加起来还要多,我们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从产值的角度,西部的发展增长率是最快的。从人均可支配收入来看,由于 99 版的统计年鉴中缺少各省市城乡人口分布数据,所以我们就先从城乡可支配收入来进行比较,西部虽然是产值增长快,但是收入增长并没有那么快,那么这也说明一个情况,我们发展经济的目标首要是产值还是资产?或者是累计的投资?还是老百姓实际的收入?这是综合性的问题。当然我们的分配体制也不能简单的从产值直接谈到分配,至少可以看到这方面的问题。未来除了考虑效率以外还要考虑收入的分配问题,如何分配更合理更公平,以及养老的问题。可能我们与其把精力关注在今年产生多少 GDP、投入多少资产,更应该考虑我们有没有一个明确的养老体系完成的指标,我们现在离全面的养老体系还有多少距离,每年进步多少。随着发展阶段的不同,我们逐渐要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最终的目标是要考量投入后所产生实际的效益和效果。
各个省应该要更多的因地制宜,而不是简单化一的每个省追求 GDP 到底是10%、7%、5%,实际上可能更重要的是说安居乐业,有吃有喝、或者够吃够喝。省际联通,就要打破省际壁垒并逐步实现市场一体化国内大循环。如果每个省都要救自己的企业,都只考虑自己的采购方面等等,各种发展政策和市场的政策都是倾向于本地企业和对外的企业,这样循环的效率是会降低的。为什么要强调市场导向?什么叫市场导向?我们要考虑什么是市场真正需要的,由市场主导发展也许会存在试错的可能性,但是不断地试错,它也同时会比较相对清楚能够评判一个企业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有效还是没有效德,这样它能够防止低效率,也可以促进经济和企业高质量的发展。
投融资的改革也是围绕着同样的道理,因为你投谁,融资应该什么政策,它是要以市场为基础的,如果是简单根据经验判断、理想的假设做出来的决策,可能导致投资的结果会失败,这样市场也没有足够的积极性,如此的结果也不具备可持续性。
考虑到我国的幅员辽阔,东部发展的比较早,有很成熟的企业和生产能力,反过来说它也是需要市场。西部需要系统的提升,通过刚才说的打破省际的壁垒、然后加强相互的联通,寻找共赢的商机,从长远来讲是对经济的良性及可持续发展非常好的方式。尽管这些方式也许不一定能够立竿见影,我们还是要有信心, 假以一定的时间,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发展道路。
我就讲这么多,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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