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家跨国药企集采报出无效高价自动出局:它们的药价为何难降
8月20日,第三批国家药品集中采购在上海龙柏饭店进行。现场报价环节,阿斯利康、礼来、辉瑞等多家跨国药企因为报价超过最高有效申报价格,而直接出局,引发广泛关注。
从现场流出的部分数据来看,礼来原研药奥氮平口崩片,7片每盒,5mg规格,报价129.91元,平均每片18.56元,而此前集采文件中的最高有效申报价是9.2571元/片。
罗氏制药卡培他滨片0.5g,每盒12片,报价298元,每片24.83元,而集采文件的最高有效申报价是7.6667元/片。
类似的还有辉瑞的西地那非,集采文件的最高有效申报价50mg是48.19元,辉瑞竞标的报价是58.73元。
默克雪兰诺公司的糖尿病药物二甲双胍片,集采文件的最高有效申报价0.34元,默克报出的价格是1.401元。
最高有效申报价开始于第二批国家药品集采。业内人士介绍,集采药品的最高有效申报价的设定,会参考该品种在全国各个地区的均价,在每次集采的《采购品种目录》中公布,超过最高有效申报价的,则直接出局。这个数字的设定,主要是让参与竞标的药企尽可能降价,这也是整个药品集采的最终目的。
有观点认为,跨国药企集体无视集采规则,“故意”报出高价是向此次集采“示威”。就此争议,澎湃新闻联系阿斯利康、礼来方面,两家企业均称,对此暂无评论或回应。
国家医保局新闻处8月21日向澎湃新闻表示,此次集采的结果已经出来,一切都按规则操作,对于其中发现的现象,在以后的工作里面加以研究完善。
高价竞标:跨国药企和国内药企均存在
北京鼎臣管理咨询有限责任公司创始人史立臣认为,跨国药企为什么明知报价不可能中标,还要来集采报价,应该是为了表明作为一家在中国经营的企业,对这个国家医药政策的重视态度,最终未中选不是没有积极参与,而是价格没有拼过其他企业。
从集采规则来说,并没有禁止报高价的企业参与竞标,只是不会中标。实际上,在此次集采中,国内药企也有类似的高报价,如华润的注射用阿扎包苷100mg也因为高出了最高有效申报价出局,而青岛百洋制药二甲双胍4.1元/片的报价,也高于有效申报价。
对于百洋制药的报价,一位业内人士告诉澎湃新闻,百洋旗下的是一款渗透泵控释剂型盐酸二甲双胍缓释片,成本比普通二甲双胍的确要贵一些,无法降到更低的价格。
跨国药企高价竞标背后:进集采获益不确定?
史立臣认为,跨国药企在今年集采的举动是否属于示威,关注这一点并没有意义,最主要的问题是集采背后存在的某些问题。
首先,并不是所有集采中标的企业都能保证销量和盈利的上涨,前不久刚发布2020年中报的拜耳是典型案例。
在此前国家第二轮药品集中采购中,拜耳旗下的降糖药阿卡波糖报出了每片药0.18元的超低价,然而事实证明,集采带来的销量的增长没有抵消药品的大幅降价的影响。
2020年4月开始正式采购后,拜耳阿卡波糖二季度的全球销售额仅为4000万欧元,仅仅为一季度的三分之一,而2020半年报数据显示,拜耳的阿卡波糖全球销售额下降73.8%,主要原因是中国市场实施了带量采购政策。
相比之下,辉瑞在第二批国家集采中立普妥和络活喜两个药物未中标,但辉瑞旗下核心子公司普强,今年上半年实现收入20.06亿美元,在中国区,普强中国的核心产品正是上述两款未中标药物,推动二季度收入实现同比增长17%。
史立臣表示,辉瑞未中标产品还卖得比较好,其他外资药企可能也有类似想法。
跨国药企高价竞标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国内并没有绝对关上非集采产品不准进去医疗机构销售的大门,这意味着,即使不中标,依然有机会凭借产品质量、营销手段等进入医疗机构销售。史立臣认为,从第二批国家集采开始,跨国药企和国内大药企对此观望的态度越发明显。
值得一提的是,带量采购的过程中,医疗机构带量采购产品在内的药品进销存情数据,需要医院自己上报,这些数据的真实性也存疑。
史立臣举了个例子:“某一个医院某个药品一年用一万件,但可能报上去只有3000件。”如果这种情况成立,那么按照第三批集采的规则,各品种各地首年约定采购量在50%到80%之间,那么,中标企业最终的约定采购量很可能是3000件的50%到80%,中标企业占的市场份额依然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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