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银国际首席经济学家曹远征：经济下行衰退是疫情的代价

9月11日，由新浪网、微博主办，新浪财经、新浪浙江承办的“中国新经济领航人物全国百强公布盛典暨2020中国新经济发展高峰论坛”在杭州未来科技城举行。中银国际首席经济学家曹远征出席会议并发表题为《大变局下的新经济发展》的主旨演讲。

讲话伊始，曹远征表示，“在全球疫情肆虐的时候杭州召开峰会，不仅标志中国疫情得到决定性的控制，也标志中国经济正在全面复苏。”

关于新经济，曹远征表示，新经济恰恰是在中国和疫情这两个交集中找到它的定位。全球还正在摸索应对疫情的办法，而经济下行衰退是疫情的代价。

曹远征指出，传统宏观经济政策不足以应对疫情造成的经济下行。疫情催生人工智能改变人类生活和生存的方式，“疫情疫后跟现在的世界不是一个世界。”

鉴于此，曹远征提出三点建议：

第一条建议，一定跟收入增长最快的群体待在一起，城市化是带来中低收入阶层收入最重要的途径。

第二，不要忽视小行业，中国是小行业可能在全球是大行业。

第三，拥有全生命周期管理概念，用成熟时代来替代老龄化。

全文实录如下：

曹远征：谢谢，非常高兴再次来到杭州，在全球疫情肆虐的时候杭州召开这么一个峰会，不仅标志中国疫情得到决定性的控制，标志中国经济正在全面复苏，于是在这个场合下讨论中国经济未来发展趋势显得十分必要。 刚刚电视片也介绍2020确实是不同，全球正有大的变局，我们说2018年变局去全球化开始，当我们看到2020年疫情把这个问题变得更加深刻复杂。

这一次主题中间讲的新经济助力疫后发展，三个关键词，新经济，疫情、发展。 我们说新经济过去传统认为区别于老经济的经济，既包括新技术带来的新行业，也包括新技术采用对传统行业的改造出现的新业态，当然也包括这种新技术和管理技术的结合出现新形势新的管理方式，但是我更想说新经济是面向未来的经济，未来的需求引领新经济最重要的动力，在变局面前突然发现对未来迷茫了，那么未来在什么地方？这是今天讨论疫后问题的核心。

但是如果总结以下今年以来媒体有两个主题词，频繁出现：第一个疫情、第二个中国。构成一个逻辑，也就是说疫后世界的发展跟疫情的发展跟中国的发展高度相关。新经济恰恰是在中国和疫情这两个交集中间能找到它的定位，于是现在来讨论一下我们对疫情的看法，讨论一下我们对中国的看法，所以我们讨论说这两个交集是什么东西？构筑新经济发展趋势在什么地方？

疫情大家都说了，我更想强调疫情是全球性公共卫生危机，这个危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我们一般讨论疫情是外部冲击，但是我想说疫情变成内生经济，在过去讨论经济问题中人们从来不考虑劳动力生产的自然条件，意味着自然产生，给足薪酬、生儿育女，身体健康就自然出现，但是公共卫生危机这个条件受到严重的伤害，没有人为的干预这个条件不会出现，这个经济就是内生经济了，它在影响经济的发展，抗疫就成了经济逻辑。

但是它又不同于过去内生于经济所谓各种各样的问题，经济危机，过去内生经济矛盾很多问题也出现说比如经济危机，金融危机等等，上百年也找到应对办法，但这种公共卫生危机现在没有找到应对的办法，应该说全球还正在摸索之中。

为什么这么提？你会看到经济是需要互联互通，需要人流聚集，但是疫情在没有特效药，没有疫苗的最好办法就是物理隔离，你要想控制疫情，必须割断，但是经济发展必须互联互通，虎骨各国的抗疫政情其实正在焦虑，那么既然我们说病毒是影响着劳动力生产再生的条件，你会看到抗疫也好，不抗疫也好经济都会下行。

经济下行衰退是疫情的代价，从宏观经济政策来说当然对冲这样一个经济下行。一旦对冲经济下行的时候突然发现又一个更深的问题出现，原有使用工具都是提高总需求的，宽松的财政政策，宽松的货币政策跟总需求提升相关的，但是这一次疫情冲击不仅需求而且有供给，这样一种衰退靠总需求不能完全对冲，于是看到一个现象一方面天亮的放水，另一方面经济还在衰退，西方国家基本都是这种情形。

传统宏观经济政策不足以应对这件事情，也构筑传统宏观经济政策的变形，变形到什么程度？用这种办法应对疫情应对不了，用这种办法起到什么效果？也就是保住未来，也就是说纾困，能把脆弱的弱势群体，能把企业民生保住，然后为未来增长留下种子，构成全球所有抗疫宏观经济的核心就是纾困。其实中国也不例外，我们讲六稳六保就是纾困问题。它是社会一个安全垫，给未来经济发展留下一个种子。 在这种情况下，你会发现全球经济如果疫情得不到控制经济会继续下行。

其实我们已经感觉到，这一次疫情似乎要想完全扑灭，看来尚需时日，现在全球疫苗特效药跟疫情赛跑，美国人口占到全球人口3%到4%，感染数占到四分之一，更为担心印度、巴西这些发展国家医疗设施比较薄弱，但是疫情风控更加困难，感染数正在急剧上升，现在巴西是第二，印度第三，但是我们一般预测印度很快就会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 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人类进入一个新时代，这个新时代就是疫情共处共存互相搏斗这样一个时代。如果这个时代怎么精确理解，病毒变成一个生产要素，跟劳动力、土地、资本，现在说到数据、科技一块儿变成新的要素，如果这个要素是负的。疫情防控的常态化就是要跟它长期共存，它可能构成心理学经济发展形态。

比如说大家经常说线上线下，比如人工智能是托底基础。同样也会在其他方面带来很多的变化，既是在人工比较密集的地方，将来的生产型的布置，工作环境的布置可能都要发生革命性的变化。我想这是深刻影响世界经济一个重要的因素。它正在改变人类生活和生存的方式，我们说疫情是一个范式性的概念所以有疫后的概念出现，疫情疫后跟现在的世界不是一个世界。大家要理解清楚。

第二中国，中国我们说现在去全球化核心表现为中美战略竞争，中国在世界中表现出怎么样，怎么发展，变成问题，中国过去40年快速发展成为中国奇迹，这个发展说穿了就是两句话改革开放，改革就是把过去计划主导的国家工业化变成市场主导的民族工业化，开放把工业化纳入全球化的过程中，在全球化过程中间通过（10）导致经济的高速增长，这是重现东亚经济增长的经验，于是自豪的说经过40年中国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在实物形态中间中国成为世界工厂，分为25项小类的工业部门中国样样都有，从手工制造也到高科技都有，中国成为世界的工厂。目前的挑战是什么呢？过去说中国基本是外向的，中国的产能为全世界准备的，当全球经济持续下行，全球需求不足，中国产能过剩就是绝对的。市场就变得焦虑，其实这个焦虑不是现在开始，十多年前就有了，当年提出科学发展观就是可持续发展，其中回想一下十二五计划，转变经济生产方式，就两句话，一二三产业均衡发展，重点发展服务业，内外需共同提高，重点提高内需，扩大内需核心扩大消费，扩大消费基本途径增加居民收入。

回顾过去十年，看到在过去十年中间，我们说中国叫建设成为全面小康社会，小康社会通俗表述2010到2020年GDP翻一番，在于过去十年之间，预测中国的数字，大概今年中国经济增长会达到2.5左右，如果能达到2.5比2010年的GDP1.97倍基本完成。中国居民收取城乡居民收入跟GDP增速是持平的，请注意中国低收入阶层农村居民收入增长快于GDP，随着收入增长，今年大概可以翻一番，大家想一想这意味着再造一个中国，中国的市场比十年前扩大一倍，在过去十年中间看到讨论的新经济跟这些因素高度相关，既是传统经济也跟这个高度相关，大家说产能过剩，冰箱过剩吗？手机过剩吗？汽车过剩吗？当然也有销售困难，但没有说过剩，买到农村去，农民收入在增长，我们算一算，过去十年中间增长最快的行业是家装行业，家居行业，农民有钱了，现在家居做一下家装，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是新的行业。 刚才政协主席也提到双循环，把双循环以国内循环为主体，这个循环早就开始，只不过在疫情冲击下必须坚定走上这条路，不应该左顾右盼，应该义无反顾。

双循环的核心就是中国居民收入的增长，中国居民销售的提高，延长产业链，同时为新经济发展提供一个充足的基础。 如果从这两点上面来理解，我们认为在未来中间，疫情跟中国两个交集，它的交集核心是什么？如果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中国居民收入持续提高，中国市场持续扩大，中国市场为世界共享，中国在拥抱全球化，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中美冲突如果排除其他因素，是全球消费中心的转移问题。从去年开始中国消费总额已经超过美国，美国作为全球这样一个老大的国家有霸权，在金融用美元，金融更重要一点，要获得美元的能力就是到美国做生意，美国是全球最大的市场，是什么制裁？你跟我关系好到我这里做生意，关系不好不让你来我们这里做生意，全球消费中心转移意味着中美的竞争不是零和的结论，是正式开启新的时代，未来的时代最重要谁的收入增长快，谁的市场大，谁就是这个舞台中心。

从这个角度对新经济来说三条最重要：如果看趋势，是看收入。

第一条建议，一定跟收入增长最快的群体待在一起，尽管你可以做成最大的企业，可以变成成长最快的企业，拼多多就是这样起来的，城市化是带来中低收入阶层收入最重要的途径。中国现在城镇化率61%，按发达国家来说75%以上，按这个数字来说还有15个点的差距，按过去统计一年一个增长点，这个增长过程至少会维持15年。

第二中国现在已经有4亿人口进入高收入社会，高国家统计局人均收入超过10万人民币，进入高收入他的消费行为已经跟低收入阶层不一样，已经满足物质的需要，未来需要的是服务。服务是一个个性化的产品行为，而服务业也只有在这个过程中间成为中国最重要的增长部门，在2013年，中国的服务业比重第一次超过工业，成为第一个主导部门，现在这个比重已经达到58%，我们认为大概在今年年末能接近60%。新经济更多行业都处在服务业，服务业一发展以后，中国进入高收入社会，服务业还会有继续的发展空间，创造很多原先想象不到的行业，今天还跟老总在交流，中银银行是北京的奥运会的主办银行，像滑雪这件事我们认为很奢侈的事情，今年北京的高铁通了，一开始四班车，后来人满为患，后来加到11列，所有滑雪场几百条滑道遍地是人。想想看，国家号召1亿人上冰雪，1亿人口超过任何一个物质国家，这个行业突然爆发性行业，于是舂陵是很穷的县，一下子脱贫。居民收入持续提高，成为爆发性增长行业，千万不要忽视小行业，这个小行业尽管在中国是小行业在全球是大行业。

第三用成熟时代来替代老龄化的建议，这个不仅人均寿命长了，更重要从退休到预期寿命之间需要有新的一个安排。所以创新的概念，这个概念就是全生命周期的一个管理。今天的健康谷我们发现是对人全生命周期的管理。中国也有类似的企业泰康，它已经不是一个保险公司，是叫优质生活的提供商，它的理念是全生命，从摇篮到天堂，从生下来一直到进了坟墓，墓地他也做，于是发现他也在转型，这叫新经济，这时候对做金融业带来新的启发，大家说金融都叫科技金融，其实科技固然和重要，最重要是对全生命周期的理解，泰康来说突然发现如果能做一个全生命周期管理一个服务商，它的全生命周期安排就是他了，这叫客户黏度。总而言之这一次疫情带来一个观念的转变，就是健康之上。而中国也进入成熟时代，健康更有需求，不仅仅是对医疗，不仅仅是制度，最重要是全生命的管理，从此为新经济带来更多想象空间和发展机会，我想这几点一定要注意的。

最后，其实展望未来我们看到世界正在变局之中，变局之中最核心一点不在于埋头拉车，更在于抬头看路，对世界的观察变得更为重要。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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